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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同学聚会

来源: 东南文学汇 时间:2021-07-12

话说同学聚会

【编者按】同学聚会,既是当年学生时代的回味,又是同学感情的加深。于老师是欣慰,因为桃李满天下;于学生是欣喜,因为别后各奔东西,相见难。聚会是相逢也是展望,信息互通,联系加强,未来更美好。

不知何时起,同学聚会成了时尚。我曾教过的学生,已有四届先后举办了聚会,我也应邀出席。给我印象很深的是去年“五一”节八四届三个班的联谊会。

当我坐着学生的专车来到县城长乐大酒店门口时,立即有几位专门迎接的学生围了上来,握手问候,前呼后拥,连扶带引,摄像师肩扛摄像机在前面倒退着摄像,让我一介“寒师”,突生“首长”、“贵宾”驾临的滑稽感觉。有学生陪我坐电梯上到三楼小会客厅,有七八位老师已在那里。我们这些当年的老同事也是多年未曾谋面,突然相见,格外亲热,握手拍肩,互致问候。这次邀请的十位老师,有三位是当年的老领导,剩下的是从初一到初三的班主任。年纪很大的两位老校长已快八十高龄,年轻一点的也年近花甲。真是一脸皱纹,满头白发,老师成了“老朽”,难免发一通“老了老了,不行了”的老生常“叹”。

中午十点,在雄浑的迎宾音乐声中,由学生导引我们一行十人走进联谊大厅,有被学生扶着的,有拄着手杖的,步履蹒跚散漫,和一百多学生热烈而有节奏的掌声不太协调。在台上坐定以后,台上台下互相打量。“这是我教过的学生吗?怎么这么多陌生的面孔。”台下的学生一面有些惊讶地看着台上的老师,一面低声耳语。是啊,二十五年前,他们不过十六七岁。当年的翩翩少年,而今已是年过不惑的中年壮汉;当年的花季少女,而今已是韶华退去的半老徐娘。他们的额头眼角已爬上了岁月的沧桑。我作为当年的教师代表,在学生的热烈掌声中作了题为《缘分》的致辞。当学生逐一站起来拿着话筒自我介绍时,熟悉的名字,陌生的面孔,开始在我的脑海里叠印出他们当年或青春靓丽,或腼腆文静,或活泼调皮的形象。联谊会按议程有序进行,合影、赴宴、联欢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诸多感慨,浮上心头。

感慨之一,同学情不老,友谊树常青。二十五个春秋,没有抹去少男少女储存心灵深处的友谊。“十年修得同船渡”,何况同窗三年,更是割不断的情,分不开的缘。当他们一起高唱《年轻的朋友来相会》时,我看到好多同学眼里含着泪花。他们实现了分手时的约定,如歌词所说,二十年后重相会,“回首往事,举起杯,挺胸膛,笑扬眉”,因为他们是八十年代的新一辈。今日重聚,共同回味当年的书生意气,咀嚼二十五年来的酸甜苦辣。不管是从政的、从教的、务工的、务农的、经商的、国企的、私企的,不管是大老板,还是打工仔;无论是什么“长”,还是一介平民,共同的身份是老同学。不讲贫富贵贱,只叙同学友情。或歌或舞,或执手倾诉,无不浸透着同学间的浓浓情愫。

感慨之二,每一粒种子都有适合它生长的土地,每一个学子都有适合他发展的领域。我们喊了多少年素质教育,但是当年在学校,老师已习惯了以考试分数论优劣。然而,学生走向社会后,情况却大出老师的意料之外。许多当年不起眼的学生或“差等生”,由于思想开放,敢想敢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眼儿活,善交际,会“来事”。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经过一番打拼,事业大获成功。单是腰缠几十万,上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大老板、企业主就有十几位,比起当年考上高中、大学、研究生的“高材生”,论实力、财力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宴会厅到县城某景点拍集体合影时,一百二十多位师生分乘学生三十多辆私家车,很便宜的面包车价值几万,而价值几十万、上百万的豪华车也有十几辆。我坐在当年我视为“调皮鬼”的煤老板王某价值上百万的豪华车上,心中五味杂陈,不可思议。当年一个经常考试成绩倒数一、二的学生,对木工情有独钟,特别开窍,他从做家具开始,而今成了木器家具厂的老板,资产上百万。还有一个不爱学习,只爱画画的学生,如今在县城办了一家装潢公司,生意相当火爆。还有经营大酒店的,经营车队的,经营货场的等等。他们把一技之长发挥到了有限。时移世易,今非昔比,成功成才之路绝非只有升学一途。

感慨之三,当年在学校性格内向、少言寡语、谨小慎微的学生,走向社会后,一般很少有作为。这一百多位学生来自各行各业,方方面面,简直就是一个小社会。联谊会上自报家门时,我也看到一部分学生在有权、有势、有钱的老同学面前难以掩饰的自卑感,他们中男的多数以农为业,间或出外打工,女的多为家庭妇女,上有老,下有小,仅温饱或小富而已。我甚至莫名所以地想到那个“张家有钱一千万,九个邻居穷光蛋。人均起来算一算,家家都有一百万”的黑色幽默。

联谊会结束了,我欣喜地注意到,他们不仅制作了精美的《同学录》,而且设立了“同学互助基金会”,对遭遇意外而陷入困境或家庭相当困难的老同学将施以援手。但愿他们加强联系,互通信息,携手并进,巩固友谊,扶危济困,共同富裕。

【责任编辑: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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