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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园子里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来源: 东南文学汇 时间:2021-07-03

由于我在镇上建了新房,所以把位于老家的属于我的房子叫做老屋。  老屋建于何年,我是听老父和姐姐告诉我的。三十年前,父亲谈起老屋,总是神彩飞扬,一脸自豪,仿佛他老人家就是一个改天换地的英雄;的确可以算得上是个英雄。听姐姐说(她大我八岁)建屋时我才四岁,之前我们一家住在两间毛草棚里,冬天刮大风的时候,屋子摇摇晃晃,好象随时有被大风刮走的可能,屋内,烂草的灰尘弥漫,根本睁不开眼。我是姐姐带大的,听她讲起来真是惊心动魄。我小时侯睡的摇窝是桑木料做的,特别沉,总有四五十斤重。每次起大风了,姐姐担心屋被风卷走,总是想办法连摇窝和我一块儿转移到安全地带(别人家砖房子的墙根——这种房子解放以前是地主家的)一个上十岁的小女孩要挪动一个六七十斤重的摇窝,而且还要过一道五六寸高的门槛。现在看来是多么惊险的传奇。当年的那个小女孩有多么的担心,只有她知道;她有多么的勇敢,就不用我说了。起几次大风,姐姐就应该哭过几回,她每次的哭都是当着父亲或者母亲哭,那年月,冬闲的日子大人们也没有闲着,在田间“战天斗地”的父母亲尽管担心家里的孩子,但是没有生产队长的收工命令,谁也不敢回家看孩子。等到天全黑了,他们回了家,担惊受怕了一天的姐姐就向他们哭诉了。  住这样的房子,谁会不思改造呢?  经过多年的准备,家里终于在我两岁的时候建起了现在的老屋。老屋共三间,座北朝南,面墙是红砖砌成,座墙和东山墙是青砖砌成,西山墙则省了,就了别人家的东山墙(那屋原来是地主的)内隔墙则用木料做成排榫代替,那些木料都是一些自家房前屋后砍伐的家树,没有一根是直的(亏得木匠师傅好手艺——弯料自有直木匠)屋面盖着两种瓦,平瓦和燕子瓦,都是青灰色。老屋进深两丈四尺(当时不说多少米)占地大概八十平米。当时我家共六口人(上有爷爷奶奶)住进这样的房子,能不高兴?用父亲的话说:风不吹、雨不漂,那里有哇!当时在农村,砖砌瓦盖就是住房的很高标准了,这种房子当时在农村还不到百分之三十,难怪父亲当年说起老屋时会有一脸的自豪。  我十岁那年(一九七一年,这时家里有添了两个妹妹)冬天,爷爷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几兜竹子栽在了屋后的自留地里,次年春天便生出了许多竹笋,爷爷精心地呵护着它们,用带刺的蔷薇给做成篱笆。每年冬天还给竹子挑塘泥(作为肥料)由于白天要为生产队出工,挑塘泥只能挤时间,记得有一年的年三十吃过年午饭我们全家出动干了一个下午。只三五年的功夫,一个颇具规模的竹园便出现了。竹园既美化了老屋的环境,又给家里带来了一点经济收入。  在我的记忆里,老屋的环境是很美的。  屋前有两棵树,左边一棵枣树,右边一颗槐树。初夏枣花香,初秋槐花香。那种香啊,清淡而悠远,每天放学,未到村口就先闻到了那特有的花香,如今回味起来,依然令我陶醉。很令人不可忘怀的还有那又甜又脆的小枣。夏末秋初,枣子熟了。这时候,也正是收割中稻的时侯。妇女们都在田间割稻子,男劳力负责运输(把稻禾从田间运到生产队的禾场里)运稻队总要从枣树下经过,来时每人一担沉甸甸的稻禾,一色的赤脚短裤、背心草帽。他们总是同来同往。至今,那稻担闪闪,鱼贯而过的画面依然留在我的记忆深处。去时,没了重负的男人们就打起了枣子的主意。老父那时就四十出头,也在鱼贯而过的行列中,只见他让大家退到安全地带,然后手握担稻的扁担,甩手朝枣树树梢掷去,说时迟,那时快,一瞬间便下了一场枣雨。于是,男人们、早已守侯在树下的孩子们便哄抢开了。掷扁担的动作也就成了老父留在我心目中很潇洒的形象。  说到老屋的环境,竹园是不得不说的。我家的竹园可以说是四季有美景,季季各不同。春天,新笋破土而出,园子里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清晨,头顶露珠的新竹在微风中万头攒动,夜里能听到新笋破土拔节的声音。贯串整个春天的就是一幅新竹长、新笋赶的繁忙景象。夏天正是新竹子生长的时期,在不经意间,新竹的颜色由浅黄色变成了碧绿,又由碧绿变成深绿,一个夏天便完成了它由新竹到成年竹的成长过程。秋天留在我的记忆里的是收获的喜悦。其间,爷爷隔三差五的会领来几个篾匠伐竹,伐竹是有讲究的,那些讲究只有爷爷才知道,每回卖竹得钱后,爷爷总给我几个小钱,于是,买本子的钱有了、吃零食的钱也有了。至今砍竹发出的那种清脆而坚实的声音犹在耳边。冬天,竹园里呈现出一幅热闹的景象。我们平原区地区的高大乔木一到冬天全都树叶落尽,光秃秃的,倍感萧条;唯有竹园依旧郁郁葱葱、生机盎然。那些饶树三匝,何枝可依的鸟雀全到竹园里投宿来了。清早,唧唧喳喳鸟儿把人们吵醒,大人开工下地、孩子们开始上学;傍晚,万鸟投林,蔚为壮观,又是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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