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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葵花开

来源: 东南文学汇 时间:2021-07-12

冬威未消,春寒料峭。四顾苍茫,仍是水瘦山寒的模样,空荡荡的原野,光秃秃的树木。只是暖融融的太阳不再是冬天里的那般清冷那般凄凉。感受到了太阳的温暖,大地便有了回应:向阳的地方便有了淡淡的湿融纤细的绿影。

在这样的温柔之后,继而来的是霸气:顶开泥土,挺直了自己粗大的绳子般的蜷缩的身躯,向世人展露暗绿的粗糙的身躯。在阳光下,在春风里,舒展开自己的叶片,初如钱,继如掌。不几天就在地面上聚齐一丛似荷叶般圆似荷叶般大的叶子,摇曳生姿引人顾盼。

初夏的风不大,只是让尚未长大的叶子微微颤动。一丛丛的叶子在水渠边在家门前在空地上静静地挺立着,像极了挺出水面的荷叶,却看不到水的影子。只是荷叶的叶片是光滑的温润的,而这些叶片是粗砺的。在阳光下泛着淡绿的光。偶尔一阵风吹过,便荡开一波波的涟漪,令人想到那个充满诗意的词:碧波荡漾。

初夏的雨不多,偶尔下起来的还是南方春天才有的牛毛细雨,不仅地上很少有积水,就是这些叶子似乎也将细细的雨当作一种滋润尽情的吸收吸收,直到让自己粗糙的面容也变得湿融水绿。

在阳光中,在风雨中,等待着时机,聚集着能量。忽然有一天,它从叶丛中抽出一支纤细的茎,茎上小小的花蕾也带着小小的叶片,负势竞上,像逃离似的,越窜越高,几与人齐。不几天小小的叶片显出掌状,小小的花蕾也显出圆盘状,而且密密麻麻,从低到高越来越小。很上面的才有米粒大小,很下面的已将圆盘鼓成圆锥,性急的已从圆锥状的花苞尖上吐出红色白色或紫色的花容。

花开了,圆圆的。五个花瓣组成一个圆形,像一个圆圆的盘子或小碗,努力地挺出中间粗大的或黄或白的花蕊,展示着自己的艳丽,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当然更主要的是吸引着蜜蜂或蝴蝶的光顾。

但是,首先吸引来的是孩子,从花房中摘下的花瓣甜甜的,将花瓣的根部撕开,就可以粘在额头鼻尖耳朵上,整个的人都成了一朵花。

也有满心的,就更好看,像具体而微的牡丹或芍药。

一朵花得开放是这般艳丽,一排排或一片片的花便成了花的海洋。在漫长的夏天里,在似火的骄阳下,展示着自己的富足,装点着绿色的世界,美化着人们的生活。

花茎上的花从下往上在渐次开放,成熟的已经结果,开放的依旧艳丽,含苞的仍然饱满,很顶端仍然不断的生出如米粒般的花蕾。

花茎很下边的花朵开败了,干枯的花朵随风雨落下,花萼又变成圆盘状,圆盘里面是种子,整整齐齐在圆盘里排成一圈,一直到成熟后,圆盘才松散开来,让种子随着花茎的摇摆洒落在地上,让自然去传递自己的基因。

秋天到了,只是仲秋,花朵繁密的茎秆像一个劳累过度的母亲,尚是壮年便已衰败,外皮先是泛白后是脱落,几乎不需要风吹,顶端的花朵花蕾便已将其压垮,茎秆从中间折断。

但它的一生并没有结束。勤快的人将它的花茎从根上剪去,那一丛丛的叶子翠绿依旧。风吹来,有波浪起伏;雨落下,有鼓声叮咚。在衰残的秋色里,一片翠绿装点着这个世界,一直到深秋初冬。

这就是蜀葵花,很普通的一种花,有人叫他秫秸花,因为它的茎秆和秫秸(高粱)相似。我们这一带都叫它馒头花,因为它的花型,尤其是满心的花很像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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