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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安排

来源: 东南文学汇 时间:2021-10-30

求安排

徐国忠

 

 

天刚一亮,王大贤就领着亮亮来到小区广场。

 

他眼看着卢局长牵着淘淘出来溜达了一圈又一圈,可是,不一会,卢局长就又牵着淘淘回去了,不知趣的亮亮在后面尾随而去。

 

满以为,一会卢局长还会牵着淘淘回来接着遛早,可是,卢局长回来却是一个人。他把淘淘锁在家里了。亮亮在卢局的屁股后头扫兴而回。

 

卢局长在随意做着甩手的运动,王大贤过来,问他,怎么不叫淘淘出来?怕亮亮吗?

 

卢局长说,自己不知道吗?你家亮亮的耳朵不好看,不是纯正的泰迪,去年那一窝就叫它给糟蹋了。

 

王大贤说,您这样做也不对,既然它们你情我愿,差不离就行了,“女婿”还兴随意换的?

 

卢局长瞅了一眼王大贤,没有言语。

 

卢局长专注于甩手,两腿叉开,两个腿肚子向外翻翻着,是个很好的弧线形,亮亮便两只后腿立起来,骑上去,蹭完左腿,蹭右腿,很投入的。

 

王大贤说,亮亮求您了。

 

卢局长说,求也不行。

 

王大贤说,您给安排安排又怎么了?

 

卢局长没再言语。

 

不一会,卢局长的夫人来了,亮亮像见到救星似的,刷地跑过去,在卢夫人面前跳起、作揖,热情而又温顺。

 

卢夫人咯咯笑着对王大贤说,这个亮亮挺执着了,这两天,天天在我们家门口等着,蹲守。

 

桂哥领着两个小泰迪过来了,这两个也是公的,泰迪一下子达到三个,三个泰迪都一起涌向卢夫人,尽管淘淘不在,但三个小泰迪在她的裤腿脚下像嗅到兴奋剂似的,跳跃嚎叫,争宠吃醋。

 

卢夫人、王大贤、桂哥三人说笑着,说什么,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别看淘淘不在,它们从老远就知道淘淘需要它们,它们更知道主人是谁,它们知道应该跟谁耍贱、邀宠。卢夫人很是高兴,一时间尊贵了许多。

 

可是,卢局长过来了,做了否定性的决断:这三个都不行。

 

卢夫人好像在安抚王大贤和桂哥,笑着说,对,这一回,我们可要选选。

 

王大贤和桂哥笑笑,异口同声,终身大事,不能儿戏。

 

过几天,卢局长出差,一去就是半月,回来时,淘淘的喜事早已过去了,它的肚子已经见大了。他问夫人,能确定是谁的吗?

 

夫人很为难,说,闹不清。很可能还是亮亮的。

 

卢局长说,为什么?

 

卢夫人说,亮亮太黏了,不吃不喝,坐在门口死靠。别家的到时候回家了,它也不回家。

 

 卢局长说,喊王大贤,弄家走啊!

 

卢夫人说,嗨,你不提他还好,要不是他还不会给亮亮机会呢?

 

卢局长问,怎么回事?

 

卢夫人说,你走的第二天,王大贤就来串门,拿来一盒大红袍,说是你行前许给你的,你知道。并告诉我,绝对没有什么事情,完全是感情使然。

 

卢局长插话说,哼,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还不是为他那个副科级待遇。

 

卢夫人接说,可倒好,我光顾和他说话了,淘淘跑出去了,和亮亮在一起滚了一天。

 

第二天,卢局长在家准备三个小菜,约来王大贤,喝至其间,伸手把在旅游地买来的一个和田玉手把件,递到他面前,说道,不值钱的物件,权作纪念。另外,以后少动歪脑子,这次外出学习时发生的事就算了,你花钱活该,副科级的事情不要着急,可是,你要老是这样办事,等于是降低我推荐你的自信力。

 

正说着,外面小亮亮来挠门,迫切想进院来。

 

卢局长接着说,组织提拔重用干部有它的标准和程序,当然,我推荐很重要,但是,你不能使手段胁迫我,更不能小恩小惠腐蚀我。

 

王大贤说,您说到哪里去了?任何时候也离不开您的庇护呀!

 

卢夫人说,在家里少说工作的事情,大贤是邻居和朋友,然后才是你的同事。

 

王大贤说,也不对,首先是大哥,我永远是兄弟。

 

还有,卢局长瞅了一眼院外,说道,还有,你家亮亮,我说过的,它耳朵不好看,可你,怎么就不为我想一想呢?!

 

王大贤一脸茫然。

 

卢夫人说,这也叫事吗?也值得提?真是小题大做。

 

王大贤辩解说,淘淘这次不一定是和亮亮,拿不准的。

 

卢局长说,你和亮亮一样,爷俩都有股子黏劲和犟劲。这样吧,你说说,万一要是,怎么办吧?

 

王大贤见有缝隙可钻,希望犹在,于是说,我负责赔偿,不是耳朵不好看,不纯正吗,我按纯正的市场价赔,有一个算一个。

 

卢局长说,说话算数?

 

王大贤说,依我人格担保。

 

王大贤从卢局长家出来,亮亮立即蹿了上去,王大贤没理它,一边走一边想,这回可都惹祸了……

 

三个月后,王大贤顺利升职,他去卢局长家串门,没敢带一点礼品,空手而去。巧的是,正好赶上淘淘生产,一共生了四只,但小耳朵一个比一个好看,完全没有一点亮亮的影子。

 

王大贤如释重负地说,这回跟亮亮没有干系吧。

卢局长说,没有,你可以撇清了。不过,我也告诉你,你有些事情和我也没关系,组织征求意见,我说观察观察再说的,不想,这么快。

 

王大贤听了,一时不知是感谢?还是道歉?抑或还是表态——以后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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