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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了,我想对你说……

来源: 东南文学汇 时间:2022-07-14

九月,美丽多雨的秋初,我信步走入林间,地上的落叶层缝中,有几片褐色叶子,拾起一看,原来是蝴蝶的双翼因死亡而落失于此。尘归尘,土归土,终究还是在回首间随风逝去了。我缓缓的从衣袋里拿出她的照片,静伫在这林间,凝视着,凝视着,凝视着照片里的她,依然是那么娴雅端丽,那柔和润泽的脸蛋、那炯炯有神的双眼、那静谧的微笑。我不禁流下眼泪,想起中考前她对我说的一句话——“毕业了,我想对你说……”

她也正如这句断断续续的话一般,还未完结,便永远翳如在这林间的枫林雨中,就像蝴蝶一般,只留下一对褐色的双翼。

我轻轻的坐在林间的石凳上,左手持着那“褐叶”,右手轻捏着她的照片,看着这美丽的枫叶雨,我又哭了……一滴滴的泪珠,顺着我的脸颊流淌而下,落在我左手的“褐叶”上,“褐叶”,碎了,被这悲愁的泪水击碎了!它化作一缕褐色的风烟,从我手中飘去,而我,则闭上双眼,在这林间!在这枫叶雨中!在这张石凳上!孤独的流泪,哭泣。一片片的枫叶,落在我的身上,可对我而言,真正落在我心里的,却不是枫叶,而是那“痛苦”和“凄凉”。

“喂,别哭了,我来看你了啊!”这从远处传来的跫音,就像鼓锤,沉重的打击着!沉重的打击着!不是鼓面,是我的心。我猛的转头而望,那远处小路的尽头,站着一位美丽的女孩,她穿着曾经的小太阳班服,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双手背在后面,轻轻的向我走来,枫叶飘散在她的身边,此刻的枫林、枫叶,在她的感染下,早已不像以前那般凄凉惆怅了,而是变得无比温暖幸福。我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照片,用深邃的眼神呆望着她苍白的面孔,缓慢地,缓慢地,向她走去。我双脚踩过的枫叶,那带着无尽相思、悲痛、忧愁的枫叶,随风而起,在我与她的头顶上,徘徊飘扬。我与她走到了一起,面对面相望着,我看着她嗒然若失的双眼,眼泪忍不住的哗然而下,我轻轻的伸出双臂,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轻捏着她光滑柔软的脸蛋,这萦人心胸的“简单触觉”,这久别乍逢的激动,这相思之苦的释怀啊!在这美丽的枫林中,两个人的心紧紧系在一起,似小丑鱼和海葵一般,彼此互不分离,紧紧依存,此时此刻的枫林和枫叶雨,是属于她(他)们的,仅仅二人的“小世界”。

“还记得吗?我曾经给你说的话,只可惜一直没告诉你的那句。”她嗫嚅的对我说,我缓慢地松开她,抚着她的头发,微笑着说:“丫头,我当然记得了,那时候啊,你总是笑着对我说,毕业了,我想对你说,可是你还没说完呢,就扔下你的亲人和我,悄无声息的走了,我真的很想你!”她怔在原地,用那含着丝丝泪珠的双眼,望着我,强挤微笑的说:“其实有时候,没有完结的话语,才是真正的幸福。这片枫林,是我们很后的纪念了,而这片枫叶,也是我送给你很好的礼物了,就让它们代我,陪你走完余生吧……”说着说着,她又哭了,我用手去擦那滴滴泪珠,啊!这泪为何如此的灼烫?如烈火一般“燃烧”着我的手,而后又顺着血管,直击我的心脏!我那脆弱不堪的心脏啊!在烈火中,碎了……碎了,那一块块“碎片”化作片片枫叶,在这林间飘扬。

她挥挥手,召来无数的枫叶,拉着我的手,踏上这枫叶,在风的指引下,我们飞向了远方……“我要走了,拉着我的手,再看看我们往昔的回忆吧。”她哭着对我说,我轻轻的拉着她的手,在这凄凉悲苦却又有一丁点温暖的枫叶上。

我们飞向了美丽云彩的边际,白云此刻已成为我们的“曾经”——还记得,我捏着你的脸,逗你开心,而你却显得无比可爱;还记得,你上课睡觉时,我用中性笔戳你打你,而你却显得那么娇柔;还记得,我给你耐心的讲着历史题,骂你笨蛋,而你却显得无比开心;还记得,我攥着你的手不放,而你却对我微笑卖萌;还记得,毕业前你对我说的那句未完结的话“毕业了,我想对你说……”,我还记得很多很多。两个人,在飞扬的枫叶上,在白云里看着往昔的幸福时光,在天空中勾勒出一道别样美丽的风景。

“嘿,我走了,别再难过了,我会在天堂看你走完余下幸福的人生,在那片枫叶林中,永远等着你!”,她走了,在白云的尽头,携着枫叶,悄悄地,走了……

我缓慢的睁开双眼,眼前依旧是这片美丽的枫林和那久下不止的枫叶雨,而我手里,则拿着一张炫目美丽的枫叶,这是她送给我的礼物。一切都在,只是她不在了,小路的尽头也只有数之不尽的枫叶和思念了。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那我就用这,她送我的枫叶,包一片夕阳回去,回去夹在纸飞机里,飞向天空,愿她知道我对她深深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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