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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 野 火 饭

来源: 东南文学汇 时间:2021-10-30

 作者简介:朱加俊,笔名加俊,男,生于1955年。1970年加入工人的队伍,工作后有时会练练老祖宗传下来的汉字,在文学的世界里安宁快乐。

 

 

暮春时节气温宜人,人们脱去了厚重的衣衫,告别了春寒料峭和乍暖还寒的初春,是一年中一段美好的时光。许多农作物也到了收获季,大小麦、油菜籽、蚕豆豌豆等历经数九寒天风霜雪雨,经过漫长的生长期;在春风的召唤,春雨的滋润和春阳的照耀下,褪去了美丽的花朵,迎来了丰硕果实。

 

于是江南延续千年的民俗,烧野火饭的传统,一年一度又开始上演了。

 

说到烧野火饭,流传的习俗是豆和笋两种食材是去“偷”,去农民地里现摘到竹林里现挖。据说这样烧出来的野火饭格外香,且吃了不疰夏。米和咸肉自家带来。

 

那时候耕地多劳动力也多,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竹林,都种有蚕豆和豌豆。所以这些东西价格低廉,稍远点的农户也懒得拿到镇上来卖,也卖不了几个钱。因此看到有人在摘豆和挖笋,有的睁一眼闭一眼只当没看见,有的顶多嘴上驱赶一下,并没有实际行动。

 

时至今日耕地和竹林大幅减少,成为稀缺资源,农村劳动力也日趋稀少,因此烧野火饭的食材也金贵了不少。所以烧野火饭“偷”食材的习俗也彻底绝迹了。

 

 小镇郊外和乡村烧野火饭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在城市里是无处可烧,也不允许烧的,只有羡慕的份,要烧野火饭就只能到乡下来。

 

 立夏时节钟灵毓秀的千年古镇新塍镇的郊外绿树掩映花木扶疏展现出一派好风光,象一块磁石每天吸引着众多游人前来看花赏景,也迎来了一支支烧野火饭的队伍。

 

其中有一支队伍格外引人注目,他们虽已两鬓有些发白,额头上也爬上了岁月的沧桑,但是他们腰板笔挺精神矍铄,迈着矫健的步履。他们是新塍中学"新三届‘’初中毕业生的部份同学,毕业距今已快五十年了。今天相约一起来烧野火饭,体验半个世纪前儿时的欢乐,畅叙同窗二年的情谊,感受今天的美好生活!

 

 为了这次成功的野炊,家住新塍镇上的同学,不辞辛劳一大早就釆购好了新鲜的豌豆和春笋,从家里拿来了自家腌制的上好五花咸肉,优质的糯米和粳米,还一应俱全地把所需工具也带来了。东道主热情好客的精神令外地游子赞叹不已。

 

 到了野炊目的地,大伙儿分工合作,剥豆、切肉丁和笋丁,捡砖垒灶、拾枯枝树叶,个个都忙得不亦乐乎。

 

 要烧好一锅好吃的豌豆饭,豌豆,竹笋,咸肉须开水焯过,之所以要用开水焯过,因为春笋含有许多草酸吃了对人体不利,新鲜豌豆嘌呤含量较高且少数人容易豆类过敏,咸肉有些膻味和亚硝酸盐。然后锅内放油煸炒,再下事先淘好浸泡过的米,这样烧出的野火饭更加美味和有利健康。

 

糯米和粳米对半掺,这样既有糯米饭的绵软香糯又有粳米饭的蓬松挺立的风格,也因老年人消化能力较弱难以适应纯糯米饭。由于掺入了一半糯米,所以水要比平时烧白米饭要少,俗称瓜皮水,水比米高出西瓜皮的厚度即可。开始大火烧开然后小火慢煮,水收干后撤去余火利用灶膛余热再焖上一段时间,便大功就告成了。

 

 一大锅 豌豆饭焖透了,香气随着水蒸汽渐渐向四周散发开来了,这时有人喊一声开饭喽!揭开锅盖拌勻打松,那绿色的豌豆尤如一颗颗翡翠珠子,那咸肉粒呈现琥珀色,二种鲜艳的色彩镶嵌在雪白的米饭中,光看这锅野火饭的颜色就令人食欲大开了!

 

经团队协作的劳动,迎来了一大锅成功完美的柴火铁锅野火饭,饭粒软硬适中,在阳光的映射下晶莹剔透油光闪亮。扑鼻的饭香豆香和肉香向四面袭来,闻之沁人心脾,尝一口不咸不淡恰到好处,这滋味和香气是家庭的小锅饭无法比拟的。大家你一碗他一碗津津有味地开吃了。树上的小鸟好象也闻到了香味,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仿佛也想来分一杯羹。

 

望着树荫下大快朵颐的同学们,小鸟们久久不愿离去且越聚越多,好象在说人间真好有美味可享。小鸟们哪知道,美味来自于农民兄弟在田野的辛勤劳作,来自于同学们的团队协作,才有今天的美味野火饭!

 

 饭后大家相聚在树荫下,喝着今年的香茗聊天休息。回忆少年时代的旧闻趣事,也有的展示起自已的才艺,操起乐器奏上一曲,还有一展歌喉献上一支大家熟悉的歌。此时此刻当年的青春活力仿佛又被唤发出来了。

 

 一天的活动快要结束了,临行前大家不忘环保,把所有的垃圾裝袋带走,剩余的豌豆饭打包带走,把刷锅刷下来的饭粒给了望眼欲穿的小鸟,使小鸟们如愿以偿地享用到了人间美味,也算是参与了一次人间的大飨宴,至此这次野炊活动践行了光盘不浪费的中华传统美德。

 

本次野炊除了那一串串欢快的脚印和值得回忆的美好片段,什么也没留下,还美丽的郊外一片净土,文明素质在这里得到充分体现。又到临别时,大家依依不舍相互道别并相约明年再来烧野火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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