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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只金鱼犹如四朵可爱的花儿

来源: 东南文学汇 时间:2021-06-17

妻买来四只小金鱼。我和儿子兴奋的围拢在鱼缸旁,屏息凝视着鱼儿。两只灰的,一只白的,一只金红的,都静静的立在缸底,犹如四朵可爱的花儿。  金鱼喜静,很少游动,婆娑的尾鳍好像少女们的裙裾,支撑着它们玲珑的身子,半天才扭扭腰肢。小巧的嘴巴一张一合,煞是轻盈,轻盈得连气泡也不见,水面也无一丝涟漪。没有眼帘的双眼只有在你俯身靠近时才会呆板的转动一下,察看你的动静。把它们挪到阳光下,也不显出一丝兴奋,一如既往的张合着小嘴巴,炫耀着花裙。早晨或是傍晚它们更是慵懒的睡着觉,仿佛是四位睡美人,都圆睁杏眼,腹鳍紧贴着缸底,嘴巴紧闭,身子纹丝不动。妻儿大呼:“金鱼死了!”一拍鱼缸,四位美少女调皮的扭捏着困酣娇体,摇摇头,摆摆尾,似是向妻儿示意。  金鱼虽漂亮可爱,排泄却过于频繁,刚换的清水,半天下来,又见鱼缸里纵横交错着蚯蚓状的粪便,害得我隔一两天就要给“姑娘们”换水。然而,每每身心俱疲的下班回来,细细的瞅着四个精灵们片片碎玉般晶莹剔透的鳞,通体透明,用网兜将它们捞起,鱼身软绵绵的蜷缩着,好似柔嫩的婴儿,任你抚摸戏弄,它们只会淘气的拍打尾鳍,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喂食倒是个不容忽视的细节,得四五天喂一次。我常常不能定时喂食,也不好让妻儿插手,以防重复喂食。喂多喂勤,都会胀死它们。每次喂食,都是用指尖拈一丁点儿鱼食,撒在水面上。鱼儿很快游过来,上下左右的窜动冲刺,叼啄着鱼食,一改往日的斯文。  有时候发现金鱼萎靡不振的样子,就把它们放在水池里,捻小水龙头,让一线水流给鱼儿增氧,鱼缸也成了一座舞池,四位美少女竟然翩跹起舞,俨然一段活力四射的青春圆舞曲,令人赏心悦目。  不幸总是伴随着快乐而来。一天早晨,一条白色的金鱼漂浮在水面上,侧翻着身,任你一下下的触碰它,它都不动弹一下,再没有小嘴巴轻盈的张合,尾鳍眩目的摇摆,腰肢曼妙的轻扭。*一只金鱼的死来得这么突然,它仿佛还在睡眠,甚至让人不忍心打搅它的酣梦。终于还是狠狠心,把它捞起,决定扔掉。可把金鱼扔哪儿呢?不想让它葬身鸡鸭的口腹,所以不能扔在屋前的空地上。可扔在屋前的那个臭水沟里,也着实是暴殄天物了。迟疑片刻,仓促出手,用尽力气,把金鱼扔得远远的,就让它在灌木从中寻找归宿吧。终于想起小时候养猫,猫死之际,十分痛心,为猫建了座土坟,让猫入土为安,此后再也不曾养过猫儿狗儿的。  很快,第二只金鱼也死了,或许是喂食过于勤快,或许是换水不及时。望着鱼缸里剩下的两只金鱼,一红一灰,煞是孤单柔弱,也倍感责任重大,以后一定要勤换水,及时喂食了。可事与愿违,有一次给鱼换水,我小心翼翼的将鱼儿捞起,先搁在灶台的瓷砖上,待放好一缸清水后,再将鱼儿轻轻掸进鱼缸时,一只灰鱼不慎被我掸落了地,硬梆梆的砸在七八十公分的地面上。灰姑娘当即被我摔得晕厥了过去,放回鱼缸时,已然呈镰刀状,弯曲的浮在水面上,嘴巴紧闭,腰部明显的隆起一块,似是骨折,任你怎么触碰轻揉,它都毫无反应,毫无一丝生命的迹象。带着一丝歉疚,我将鱼缸放在水龙头下,让水流冲刷得金鱼浑身沾满了气泡,还是无济于事。半晌后,灰姑娘象折了腰的老太婆,勉强挺挺腰,条件反射似的摆了摆尾,嘴巴艰难的张一下,合一下,再张,再合,弓起的腰肢缓缓的扳直,侧翻的身子痛楚的扭正,再吃力的游动两三下。我连忙用手拂去粘连在它身上的气泡,以减轻它的浮力,便于它潜水。二三十分钟后,灰姑娘才恢复元气,和那只红鱼又出双入对的了,只是腰身难掩曾经的劫难,略显倾斜。  并不是宗教徒的我开始本能的祈祷,希望灰姑娘能够挺过这一天。不能想象鱼缸里还剩一只金鱼寂寞游泳的情景,也难以接受生命如此不能承受轻轻的一击,也不能原谅自己不经意间的一次过失招致了另一个生命的消亡,至少,我无权剥夺这个精灵的天赋生命权!金鱼虽然只是区区一只虫豕,至少也是无辜的,而且,对于我,它乃是一个纯粹的生命符号,恰巧遭遇了这么一个命中的劫数,我也可以观察一下生命的承受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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