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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花开

来源: 东南文学汇 时间:2021-06-24

格桑花开,你是否归来?

雪域格桑,洁白哈达,梅朵牵挂的麦麦草原。月光透过云层,光辉张扬浩淼烟波,连上经幡。夏的白,秋的红,雪域高原被点缀的繁星点点,花开的鲜妍,惹得草原上藏族儿女情歌绵绵。

也许是偶然中的必然,因旅行途中遇困,被藏族人家深情款待。梅夺从此的命运在菩提下虔诚膜拜,成了日夜点起酥油灯的那个人。

不是没有想过沿着月光逃遁,可帐篷外穿着氆氇的那些孩子就像雪域天空上那片漂移的云彩,放飞的歌声丝丝入耳,怎忍,又怎能甩开他们的手独自追寻阳光。

梅朵,更是不忍,不能。

她留下了,心甘情愿。哪怕依旧会遭遇乱石流,哪怕晚上依旧撑着伞睡觉,哪怕梦中牦牛戳着她的鼻子,哪怕天天吃着干巴巴的糌粑。

既然愿意做佛祖脚下的一滴甘露,她愿意奉献甘露的每一丝气息。不辞日夜的跑遍每个草原,只为找寻像梦沉落大海的孤儿,教会他们翱翔天际的扑翅,给他们江南流水般的期待。多少个日夜,泪水润湿了草地,惊恸了月光。可心中的那份迫切顾不得这些,因为孩子们的未来不容许她迟疑。

命运的交响,如同格桑花开,怜取了眼前人。

梅朵爱上了月光,草原上的康巴汉子,会不厌其烦的对着梅朵唱起月光都会羞下去的情歌。为了他,梅朵甘愿做一个真正的酥油女人。他们横穿荆刺丛生的深林,在乱石流下逃生;他们一起找寻失去家的孤儿,在破旧的碉堡里任青春流逝;他们一起支撑着梅朵的梦想,许下对未来的期盼;他们都想在生的彼岸,守着朴实无华的爱情相伴终老。

可惜,他们在世事的拥挤中,遗失了诺言,也遗失了曾经期盼的未来。

梅朵病了,不得已回汉地医治;孩子们的经费,梅朵不得不留守汉地筹集;两年的誓约,等待中煎熬。为了心中的那份执着,挣扎过无数个星辰;想到雪域上格桑花开,微微上扬的嘴角也是慰藉;听到电话里,月光的呼唤近在咫尺,梅朵的乏力,也会瞬间坚强。

可惜,只是可惜。

两年的身体透支,梅朵在欣喜回去的路上,终于倒下了。昏迷的半年,恍若一个世纪,也许对于梅朵和月光而言,就是一个世纪的漫长。

半年,真的就改写了两个人的命运,相交的两条线汇演成了两条平行线,除了叹息,还有痛心。高高在上的佛祖,看到了这样的结局,是否也会在寂静的夜晚,掉下泪来。

月光家人的遇难,梅朵的逾期未归,彻底摧毁了这位草原上的康巴汉子,转经三万八千次,依旧没有等回梅朵。他绝望中出家,立志修行成一位喇嘛,一生一世来为病死的梅朵和在泥石流中遇难的家人念经。

可颠簸的命运,总是无情。

梅朵回来了,历经万险,她也寻到了她的月光。

可是,她再也找不回她的月光了。

“月光……月光……不,月光,就这么轻易,你就这么轻易放弃吗?”梅朵哭泣了,她真的不想放弃,她多想月光也不要放弃。

“可是我为你超度的经语念过一天又一天……前话无需再叙,现在我已经遁入空门!”月光的目光是无奈,但更多的是决绝。

一次擦肩,等到的是这样的结局。

一步错,错失的是今生的相守。

早知是如此结局,梅朵当年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失约。

可冥冥中结局早已定下。

格桑花开,月光,你是否会归来,雪域草原上,你的歌声还能为我唱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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