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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后退一步

来源: 东南文学汇 时间:2021-06-27

时光如柱,冬季的到来,预示着光阴老人又要睁开惺忪的睡眼,举起苍老的手,在时空隧道里,为穿梭的光阴抿上一个小小的句话了。不是吗?公元2014,寒冬的*一场雪还不曾降下,谁敢不说,冰封的大地,已有春天的孕育。

妻子购些红薯回来,去皮切块,加玉米粉熬制,粥在锅内沸腾,满室飘溢着红薯的清香,心里暖暖的。却不知为何,刹那间,对眼前这个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女人,有了一种别样的情怀。

该感激些什么?外面的喇叭声打断了思绪。身着草绿色制服的邮递员站在了大门口,我把印章拿过去,邮递员翻开夹子,在我的名字上盖了一个大红的戳子,就在摩托车的挎袋里取出一个包裹来。

我打开包裹,是一件崭新的三层保暖。保暖里有一纸便笺,上面写着:“爸爸:都说女儿是爸爸的贴身小棉袄,女儿却不敢忘记。天冷了,记得多加衣服……”望着邮递员远去的背影淹没在尘埃,心里就生出一股莫名的恼来。

女儿,妻子的很好馈赠。我却无法忘却那些有爱的日子。女儿从怀中一点点长大,走出家庭,走向社会。走得更远便也飞得更高。是爱托起了她,也让她有了爱。女儿的报答,春晖难忘。

记得一位女士来造访的时候,受清贫所困,很是担心女士的心情。这时,玩耍的儿子恰好闯入,我便借题发挥,说自己一无所有,很好有的就是一双儿女。那女士才思敏捷,似乎懂我的心思,不假思索,慷慨回复,“一双儿女,就已经很富有了。”女士爽直、快朗,语言清脆,干净利落,事隔多年,她的肯定,我依然记着。

一双儿女就已经很富有了。我又是过着一种怎样富有的生活?

儿子读到初中,眼界逐渐拓开,一个要好的同学,堪称一铁。值得信任便相互倾诉,儿子深知同学的难处。那铁哥们的爸妈离异,他在妈妈深夜的悄然哭泣中得知了真相,便痛恨爸爸发达的事业,是金钱让他迷失了方向。为此,那铁哥们的情绪一落千丈,情绪暴躁,动不动就耍脾气,学习成绩更是直线下降。痛苦中挣扎的他,苦海中觅不到救命的岸沿,甚至产生了轻生的念头。铁哥们的惨痛遭遇,儿子感同身受,为此,也悟出了很多道理,知道了财富对家庭的重要性。财富,可以成就家庭幸福的美梦;财富,也可以破灭家庭幸福的美梦。从那个时候开始,在我面前,儿子再也没谈财富。

才德天下,何须扬名立腕;忠厚持家,哪能财大气粗。

家,是幸福的港湾,没有家,何言幸福?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冬季想到家,想到老婆和孩子,想起家心里就暖和。想来,人们大都这样,走不动的时候,疲惫了,会苦恼,会忧伤。原因多半是受到了伤害,不知道该怎么做,因而迷惘。迷惘是件非常痛苦的事,这个时候,千万不要霸王硬上弓,否则,就有钻牛角尖的嫌疑。“不进则退”这句话分怎么理解,退一步也许就海阔天空了呢?

2015,将如期而至。不与争锋,心中未必没有雄兵百万;后退一步,也未必就是窝窝囊囊,烂泥上不得墙。后退不是输掉了脸上的光环,而是彻头彻尾地扒下了虚伪的面纱。后退是静儿思考,寻找新的机缘,后退更是披荆斩棘、浴火重生后的凤凰涅槃。

在京的女儿,心系千里之外的小村庄,那是因为小村庄里的亲人。电话的一端,我时常告诫她,不要把过多的精力放在家庭上,要为自己多想些。家,其实挺好的,爸爸什么都看得开。我的前半生在读一本书,后半生就要写一本书了。这本书,精彩不精彩、耐不耐读,取决于前半生的经历。这经历,是苦了些,苦有苦的思考,苦有苦的厚重,苦不尽甘何来?更何况,苦是为这本书酿下的一颗丰硕的果实。

身心俱疲的时候需要充电,退,何尝不是睿智。退,其实也是一种自量。退和进是分不开的左右手。退一步给那颗关乎性命却又不大的小心脏一个栖息的绿草坪,疲惫的你,怎么说都是赢家。

2015,是激流勇进,还是激流勇退,需酌势而定。不信就等着,时光老人到时候就会再度睁开惺忪的睡眼,举起苍老的手,在时空隧道里,为穿梭的光阴抿上一个小小的句话。等到那时,不用说就明白,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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