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峰塔建于五代(975),是吴越国王钱弘俶为庆祝黄妃得子而建,初名黄妃塔。因建在当时的西关外,故又称为西关砖塔。原拟建十三层,后因财力所限,造了五层。明代嘉靖时,倭寇入侵,疑心塔内有伏兵, 纵火焚塔,仅存塔心。
——来自网络
【 雷锋夕照绝唱】
关于雷峰塔的故事,很早是从外婆讲的故事里听到的。
一个暑期的夏季,家里来了难得的外婆,洁净的青布衣裤,发髻螺盘在小巧的圆脸之上,脸颊用棉纱线绞的干干净净,光溜极了。
空闲时,外婆在天井的屋檐下找个竹椅坐下来,将全家大大小小有破损的衣裤堆在竹篓里,一件又一件的缝补着。她相当耐心地将棉纱线细细地挑开,分成两股甚至三股,密密地给衣服打补丁;或者将棉纱线两股合成一股,连结一些鞋子的破洞;甚至可以将两根很短的残线捻在一起,连接成长线,令我们都很吃惊。外婆用不太浓的方言悄声细语地讲一些流传在民间的故事。虽说来自乡村,外婆知道的故事还真的不少,从她那里听到的白蛇娘娘和雷峰塔的故事,自然带着一种坊间的神秘与惊悚。我们一边剥着毛豆,一边听着故事。夜里睡不着觉,会感觉白色的蛇(其实是蛇的肚皮罢了)从房梁上悄悄地溜过,有时候还会依稀看到盘坐着的蛇尾,有一次居然还与蛇眼对视了好一会儿呢。现在想来很奇怪,那冰冷的目光似乎带着某些哀怨吧。
小时候听白蛇传首先会佩服法海的神力,觉得他相当的了不起,“水漫金山”和“钵收白蛇”有点除妖除孽的正义。但是俄尔又想到白蛇的孩子没有了母亲,就是孤儿了,孤儿如同是悲惨遭遇的代名词于我们小孩子是很恐怖的。所以又恨了法海,又同情了白蛇,她没有害许仙,还生下了孩子,这个对于人间是一个功劳。
雷峰塔的故事似乎没有“劈山救母”的故事好听。等到后来读了鲁迅的《论雷峰塔的倒掉》对于白蛇娘娘的命运更多了一些关心,白蛇娘娘好像没有等到儿子的“劈塔救母”,而是让鲁迅欢呼了一时:当初,白蛇娘娘压在塔底下,法海禅师躲在蟹壳里。现在却只有这位老禅师独自静坐了,非到螃蟹断种的那一天为止出不来。莫非他造塔的时候,竟没有想到塔是终究要倒的么? 白蛇如果有知,不知道以她五千年的修行,还会不会再换取人世间寥寥几年的爱情了?
“雷峰夕照”作为西湖十景之一,没有“双峰插云”的飘逸,没有“平湖秋月”的沉静,没有“柳浪闻莺”的情致,没有“苏堤春晓”的旖旎……只有与它遥相呼应的一座旷世凄美的“断桥残雪”,讲述着同一个始于断桥上终于雷峰塔的人蛇爱情故事:“荡漾香魂何处?长桥月,短桥月。”站上长桥,灵魂出窍。雷峰夕照,情亦绝唱。
立于长桥之前,看着黄昏带着些许的秋意,静静的漫过湖光山色,笼上渐愈渐浓烈的霞光,撩起千道波痕的颤动,如白色精灵徘徊于雷峰塔的倒影之中。仰首等待暮色降临,一曲爱的绝唱于禁锢中生生死死、来来往往之中。
夕阳、山色、水光、塔影……还有不忍离去的依恋和无法抗拒的诱惑,让人驻足在夕阳尽染的岸边,一心想把很惊心的瞬间留下。带着照相机从16:33到18:33整整两个小时,拍摄了157张照片。
自从雷峰塔重建,“雷峰夕照”就成为一首黄昏的恋曲,壮美而深幽。摄影的人和游玩的人都成了一道迷人的风景。更有一些拍婚纱照的人,也将雷峰塔的背景作为浪漫无比的陪衬。也许时代确实不同了,镇压白蛇娘娘的雷峰塔,在今天的恋人看来,就是为爱可以奋不顾身地投入的写照。他们在长桥上,暮色里,湖光中,秀出很多柔情蜜意,一袭白纱两相对,明眸幽幽追爱恋,千年就等这一回,就这样吧——
愿天下有情人自由快乐而忘情地守护到夕阳尽染的顶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