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我终于发现,你是我一直不舍,也始终不能穿到身上的衣。“物我两忘,是太难的境地,失去或者伤害都非我所愿。”不如就这样放了你吧。 ——题记
几年前,哥哥从国外回来过春节,带给我一件乳白色的风衣,穿在身上,那么素雅美丽,那么飘逸脱俗,整个人都妖娆妩媚起来了。于是,我心急火燎的盼望着天气能赶紧暖和起来,那样我就不必冒着感冒引发鼻窦炎的风险而瞻前顾后,权衡利弊了。那样,我就可以随意穿着它轻盈地穿行于闹市街头,在众多的熟人与陌生人中间展示我柔美的倩影,婀娜的身姿,动人的风采,幻想着与某个路人擦肩而过,飘然而逝;幻想着能在曾经的路口与某个故人不期而遇,含笑凝眉;幻想着能够与心中的他进行一场惊天动地,荡气回肠的约会。可惜,我心中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我甚至想,就冲这一件体面地风衣,我也要去找个情人,哪怕只是一个合得来的网友也好。好像不跟什么人约会,这件漂亮的风衣就失去了它自身的价值。
可气的是,那一年的春天格外冷,而我天生怕冷娇气,不能感冒,一感冒就会引发上颚性鼻窦炎,继而引发咽炎,鼻子和嘴同时无法呼吸,头痛难耐,痛苦至极。好不容易盼着天暖和了,可以穿上风衣招摇过市了,可我却找不到该穿它的场合,孩子还小,什么都抓,什么都摸,吃完东西还容易吐出来,再说了,一泡尿,一泡屎准保能把衣服折腾得惨不忍睹,面目全非。心想那就等孩子稍微大一点或者有什么重要场合时再穿吧。
寒来暑往,秋天到了,我又一次把风衣拿出来,琢磨着可以穿它去参加谁的婚礼,同学聚会或者重要会议什么的,可是,无奈,北方的春天和秋天实在太短暂,一转眼天就冷了,棉衣就上身了。
后来雇了保姆看孩子,我整天在店里忙里忙外,还是不舍也不适合把风衣穿在身上。一天清晨,我被手机信息声吵醒,“姐,不好意思,我和小夏一块儿走了,去追求我们的幸福人生,我妈若打电话来问,你就告诉她,有时间我会打电话给她的。另外,顺便拿走了你几件衣服,请原谅。小鸥。”
信息是小保姆发来的,小夏是店里的员工。很显然他们两个私奔了。我急忙打开衣柜,发现我所有好一点的衣服都没有了,春夏秋冬四季的服装,被席卷得干干净净,毫不留情,包括那件一次都没舍得穿的风衣。
我的重要场合还没有出现,风衣就没有了。其实,何止是那件风衣,小保姆拿走的还有好多都是我一次还没来得及穿的衣服。我穿衣服有个毛病,每次都是先捡着次爱的穿,很爱的一般都是挂在衣橱里当风景看,总是预备着出席什么重要场合时再穿,等到又有了新的喜欢的,才会退而其次,狠命穿它,妄想赶紧用尽其价值,以免浪费曾经的感情与财力。
多年以后,我终于发现,你是我一直不舍,也始终不能穿到身上的衣。
感情也如衣服吗?我把很爱尘封高阁,奉为神灵,不敢靠前,不敢触碰,轻轻地,远远地,静静地,默默地,凝视着,祝福着,惟愿你能安好。
遥想那很爱的风衣,忽然有些释然,也许二十岁的小保姆更适合它吧,风华正茂,青春貌美,但愿那年轻的身躯能穿出绝美的风姿,不要辜负我曾经的至爱。记得叶倾城在《琉璃碗陶瓷怨》中写到“物我两忘,是太难的境地,失去或者伤害,都非我所愿。我轻轻搁回琉璃碗,对它说一句抱歉:拒绝,为了你好——也为了我自己。”是的,失去或者伤害,也非我所愿,不如就这样放了你吧,爱你就给你自由。我的很爱,但愿没有我的宠爱,你也会安好如初。
只是,我不知道,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在我很美很灿烂的年华,在我很妩媚很妖娆的季节,如若遇到我的很爱,我能不能勇敢的拥你入怀,穿你上身? 于2012年8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