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里的红薯 (散文)
金秋十月,秋高气爽,正是红薯收获的好时节。走在街头,路过巷尾,那种香香的,甜甜的,暖烘烘的烤红薯味道,远远地就能闻到,可香气啦。尤其受小朋友们喜欢,把它当成了美味食品。
红薯的叫法各地均有不同,在我们当地,乡下人大多叫番薯。听上去有点土,看上去也是土不拉几的,其实它是个宝。很多年轻人也许不太清楚红薯,曾经还是人们一日三餐的主食,是命根子,没有它,就要饿肚子的。
我的童年,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那时自然灾害频发,粮食歉收,物资短缺,生活困窘。为了生计,很多城市居民自愿迁往农村落户。粮食匮乏的年代,农村天地广阔。在农村可以开荒拓地,广种作物,吃饭问题还是可以解决的。基于这种想法,我和姐姐跟随母亲也回到了乡下老家,从此美丽童年就与红薯结了缘。
老家马湖是个美丽的山村,就像嵌在青山绿水之间,闪着亮光的一颗珠子。屋后是青山,峰峦重叠,草木葱茏。村前迎绿水,烟波千顷,水趣盎然,好一个美丽绿色生态环境下的古老山村。只是大山里耕种条件不佳,水田少,冷水田不利于水稻种植。山里人只能靠山吃山,栽种红薯是老家一大特色。山里的土地肥力足,底子厚,长出来的红薯个大,又脆又甜,生吃当水果,熟吃当粮食,红薯作为当家饭,怎么吃都是可以填饱肚子的。
栽种红薯,工序比较简单。在春天里育好种苗,经过移栽、扦插、翻藤,然后任其炎夏雨打风吹,烈日炙烤。直到秋天,红薯悄悄成熟。也许只有历经炎夏的磨砺,非同一般的生长过程,很终才能成为人们赖以生存的果腹之粮。
收获红薯,很佳时节是在霜降过后,这时,红薯生长时间足,水分少,淀粉多,糖分高,无论生吃、熟吃都是非常的恰到好处。每年这个时段,生产队就组织劳动力,趁着晴好天气抢挖红薯。挖红薯的那些日子大家都很开心,场面异常热闹,大伙干劲冲天。女人挖,男人挑,小孩子也来帮着捡拾红薯,人们脸上洋溢着收获的喜悦。挖好红薯,按照生产队会计预先计算的粮食分配指标,直接派送到各家各户。待红薯挖完,家家户户的厅堂里,满屋清香的红薯已经堆成了小山。这是一家人一年的口粮,人们视如珍宝,不敢大意,精心整理,务必颗粒归仓。一部分刨成细丝晒成薯干;一部分晾干水分后放入地窖储存。剩余品相差点的留作日常食用,一点也不会浪费。
红薯全身都是有用之材。薯藤是上等的猪饲料,那时,每家都会圈养两头生猪,一头售卖,换钱购置农具,一头宰杀,留作过年食用,薯藤成了很主要的饲料来源。薯叶可当蔬菜,鲜嫩滑爽,是不错的下饭菜。至于红薯,除了担当粮食大任,还可做成其他食品,如熬糖,做成粉丝、粉皮、薯条、薯片。快过年了,红薯还可做成其他食品,当年货,当点心,拿来招待客人。
吹干水分的红薯,水果味十足,又甜又脆,胜过苹果。山里人一般不会花钱买水果,红薯就成了孩子们很易得来的水果,既当零食,又当饭吃,一举两得。
山里的孩子靠着吃红薯长大,注定顽皮。吃饭时从不会好好地呆在家里规规矩矩坐着吃,喜欢端着饭碗,在屋外场地和邻家其他小伙伴们一起,边玩边吃,这种吃饭方式在农村很常见。因为玩得开心,再粗糙难吃的饭食也无暇顾忌味道好坏,不知不觉都吃剩了空碗。说到吃饭,其实就是往大把的红薯丝里掺杂点少量米粒的红薯饭,常吃这种干枯粗糙的红薯饭,真的是很乏味,身体不适时,又易引发肚子胀。而躲在屋外,实在吃不下肚时,只要偷偷往沟里一倒,拿个空碗回去交差,大人一点也不会觉察。这事在我身上也发生过很多回了,每次成功都会偷偷地乐,从未被母亲发现过。
时光流逝,几十年悄然过去,童年里的红薯记忆却是始终难忘。如今,红薯不再是日常的主食,人们用来调剂口味,健康养生,加工成休闲食品,非常受人喜欢。下班回家,放学路上,来只烤红薯,感觉心里暖暖的。
从童年里的红薯,到今天仍然受人欢迎的红薯,不同的时代,发挥不同的作用。社会发展,科技进步,人民生活水平蒸蒸日上,我们又将全面迈向小康。跨越式的发展,无法今昔对比,红薯,做了很好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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